【言白/架空/BE】孤注一掷
☆BE慎入，群赌骰子还文：）
☆ooc和bug属于我，人物属于他们自己
☆只活在日记和话语中的研究人员言x谜一样不知怎么定义的机器人白
☆第三旁观者少女视角，慎入
☆你以为的真的只是你以为，别想太多【。
☆正文共7330个字，请随意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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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2年
【请输入开启密码】
“……白起。”
【密码输入，正在辨析中……】
【输入正确，初代七号机体程序开启，请下达指示】
少女垂下眼睫，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硬是被她抑制着，没有流出去一滴。她的双手颤抖着，紧握成拳，然后又松开。等了许久她才哑着声音，说出那道破开时间与空间的屏障远道而来的指令。
【执行自我销毁】
小机器人那公式化的笑容一僵，浅色而又无神的眸子微微泛起些波澜，那一道道涟漪从眼底深处晕染开，很快，原本无神的眸子染上了神采，僵住的笑容也变得柔和起来，像是一道秋风，带来了清爽，带去了不安。
少女屏住呼吸，眼角的泪水跌落下来。
“你是……你找到了李泽言的日记本？”
“白起”苏醒了，是真正的白起，而不是那个没有自我的人工智能。
少女以为自己会哭出来，事实上她并没有，恰恰相反的是她面对着白起打量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反而低下头去长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他竟然猜对了。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白起以为少女是被他吓到了，连忙收敛起气场，扬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微笑，只是那微笑有点生疏，却让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少女一愣。
对他来说，三千年过去了，微笑生疏也不奇怪。
少女心里直叹气，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莫名想起了日记本上写到的一句话。
【“白起”他是人，而不是那种植入了人工智能的机器人……他和初代七号不一样。
但是如果你看到了他，或许你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机器人。】
这样想着想着，少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白起的双腿，那由金属打造的双腿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是锈迹斑斑——原来他真的是机器人。
他是个被时间眷恋着的、最像一个人类的机器人。
只是令少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眼前的这个机器人是用金属所制作而成的却只有双腿腐蚀生锈而其他地方仍崭新如初。
“生命金属。”
“啊？”少女一惊，猛的抬眼看向白起，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他倚着墙挣扎着站起来，浅色的眸子看着少女，眼底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怀念，可她能够感受到，这温柔并不是给她的。
那一抹温柔透过她，透过这座由废墟残骸所铸就的断壁残垣，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我的意思是，我这副躯壳除了四肢外，全是用生命金属做的。”白起摘下手套，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双手也是同样的锈迹遍布，不过意外的还可以活动只是因为铁锈的原因而变得迟缓无力。
女孩蓦地睁大了眼。
“生命机械？”
>>
【3107年1月2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上的资源也即将被挖掘的一干二净，即便我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我们该离开地球了——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它被命名为，诺亚方舟。
它是人类的希望之舟。】
【3170年4月16日
我们发现了最后一种资源，它的外观很有趣，挖掘出来的单品是人型的，却不曾想，它竟然彻底颠覆了我们的认知。
它具有金属的一切属性，符合金属的一切定义，但是它却有着生命和自我思想。用它制造出来的机器人将会拥有生命。
但是这种金属不仅稀少，还异常的脆弱，经过二次打造便会失去活性，变成普通的废铁。
有趣的“生命金属”。】
这些……是什么？
机器人微微睁开了眼，却只能看到四周包裹着自己的碧绿色不明液体，不过隔着这些液体可以看到正在交谈的两道人影，其中那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显得冷淡和孤傲，一下子就吸引了机器人的注意力。
他忽然转过头来，幽深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惊异，然后又被眼底的深渊吞噬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小机器人一下子就止住了呼吸，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尽管它并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心脏。
【3107年7月1日
初代共1000个实验体中，只有编号为7的那个活了下来，其他的全部变成了废铁——我想大概是生命金属有着极其的不兼容性，导致它们全部死亡
那些人为了抹杀生命金属的意识，选择了折断生命金属的四肢，然后用普通的金属铸就手脚，目的是为了消磨掉他们的意识，这样才能保证成功在保存了生命金属的生命存在下替换成忠心与人类的人工智能。
只是我并不赞同，这样和摧残生命又有什么区别？
可我没那个权限阻止，因为那不是我所管辖的区域。】
【3107年7月7日
今天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唯一存活的初代七号。
当我和另一个同事讨论着即将策划的“诺亚方舟”计划时，我就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着我，当我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路过了实验室。
它那双浅色的眸子懵懵懂懂的，带着好奇和期待看向了无意间路过的我，像极了我以前养过的一只才出生没多久刚睁开眼睛的白毛小奶狗，毛绒绒的，很可爱。
初代七号，白，七。
我想如果我争取到了他的管理权，我应该知道给他取什么名字了。】
>>
“初代七号……”少女喃喃自语，“白起……”
“你喊我？”
白起有些茫然地看向少女却只能看到对方扭过头去拼命憋着笑的背影，让他在那一瞬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听到对方的询问，少女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个欢快：“抱歉抱歉，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在笑没想到李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你问过他为什么不叫你初代七号而是叫你白起吗？”
“我的，名字？”白起提起这件事，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晕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温柔，“他说，在人类的认知中都是一周七天一循环，因而神话传说中，周一到周日代表了人的一生，周一出生，周日去世，周而复始。”白起的侧脸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意外柔和，生命沙哑却不失清朗，眉眼间尽是回忆。
“在其中，周日又是周七，所以七不仅是死亡，还意味着重生。”
“他……”少女的神色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倾述什么，迟疑了很久后才说出口，“除了这个，他就没说什么其他的吗？”
“没有。”白起的神色很平静，“他什么都没说，可我什么都知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寂起来，少女企图说些什么活跃下气氛，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和他除了李泽言以外竟然没有什么其他的共同语言。
“话说回来，现在几几年了？”
“5122年。”少女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回答了白起的问题，所有不知名的情绪被扬起的微笑彻底伪装，“地球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资源也被挖掘地一干二净，人类早在3000前左右选择迁居到了另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诺亚方舟’计划成功了。”白起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看来当时机器销毁所带来的资源和能量足以支持人类飞向‘诺亚方舟’了。”
“嗯。”少女指了指自己，“不然我也不会在千年后的这里唤醒了你。”
“李泽言他也移居过去了？”
“是的，而且我还机缘巧合的得到了他的遗书，在这份遗书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地球，找到了这个日记本。”少女举起手中的日记本晃了晃，调皮地眨了眨眼“对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睡了这么久，迟早脑子得生锈’。”
白起嗤笑。
>>
【3109年2月12日
后天就是情人节，我发现我可能喜欢上了他——那可真是糟糕极了。
“诺亚方舟”其中一环，是要销毁所有的机械，将它们投入熔铸炉，以提供人类到达“诺亚方舟”动力和能量，这也就意味着白起也会被销毁——如果他是个普通的机器人就好了，这样我还能带走他的芯片，然后“复活”出一个他来。
可是他不是，他是生命机械，他有着人类的意识和类似人类的生理活动，不需要芯片。
这可真是讽刺，七是重生，唯独他根本无法重生。】
【3109年2月13日
今天白起晕倒在厨房，等到他醒来时，他已经变成了它，那个植入白起身体里的、忠诚于人类的人工智能——凭我对白起的了解程度，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分辨出他和它。
很快人工智能的意识被他压制住了，空洞的眸子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我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猜测——初代七号的机体能够活下来，是不是因为“白起”没有被抹杀干净因而使得他得以存活？
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现在初代七号的机体上白起的意识和人工智能正在抢夺自主权？
现在白起的意识正在慢慢变弱，终有一天，他会彻底沉睡在意识深处，可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帮助白起去夺回自主权。
真是报应。】
“李泽言。”
李泽言从忙碌的工作中抬起头来，就对上了白起那一双蕴着促狭的笑意的眸子，刚想说上一句“别浪费我时间”，话语刚冒出个头便被趁机送入口的巧克力堵了回去。
他有点惊讶的看向白起，却意外地见白起站撇过头去，再没看他一眼。
“你做的？”
“嗯。”
“太甜了。”李泽言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白起你是把整袋糖都倒了进去吗？”
【3109年2月14日
巧克力……还不赖。
我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可是他的未来……我应该怎么做？我又该怎么办？让他随着“诺亚方舟”计划被销毁亦或者一个人活在这渺无人烟毫无生机的地球上直到意识彻底深睡至死亡？
抱歉我做不到。】
【3109年2月16日
李泽言，用他对你的爱做赌注赌一局吧。
无论是赢还是输，他一定可以活下去——不过在此之前，先来一个小小的开胃菜。
猜一猜我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不过我想，那时的我一定看不到了。】
>>
地下室的灯光依旧昏暗无比，还时不时闪烁几下，陷入黑暗中没几秒，便又重新像蜡烛一样被不知名的手点燃，灯光微弱无比，让本就阴森可怖的地下室变得更加阴森可怖。
可这和她，和白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女扶着白起——事实上他那双饱经时间腐蚀而生锈的腿虽然能迈得开步子，却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走太长的路程——他们踉踉跄跄地从楼梯走上去，离开了地下室，却到了一个更加昏暗的走廊。
“听你的话走出来了，然后，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带你回我们现在居住的星球。”少女有点承受不了白起的重量，不得已扶着白起让他倚在墙边，然后才松开手得以有一个喘口气的机会，“放心，我是一名工程师你的四肢替换成崭新的金属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然后你就可以以人类的身份……”
“我说，你知道李泽言葬在哪里吗？”白起那充满锐气的眼神打断了少女的话语，投射在她的眸子里，将她眼中的慌乱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的眼神微微躲闪，让白起稍稍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少女沉默了一小会儿，最终扬起微笑，可是声线有了几乎难以被捕捉到的颤抖，“我只知道，李先生在日记本里写，‘我最终也会葬在诺亚方舟中’，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白起盯着少女的眸子思考了很久，终于在她要哭出来之前移开了视线。
少女松了口气，刚准备继续扶着白起离开这里时，却被他说出来的话吓到双手僵直在半空，大脑一片空白。
“那么就带我去熔铸炉吧。”
“不可以——！”少女下意识的提高了音调，然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什么不妥当，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抱歉我的意思是，那里不是你这个机器人可以待着的地方。”
“我只是去结束最后一个疑问。”白起的唇角上扬，这是少女第一次收到来自对方的微笑，“放心。”
糟糕，少女想，她好像知道李泽言为什么会爱上白起了——当他用他的微笑作为礼物送给你，就像是可以安抚对方所有不安和踌躇的风，看得你心都暖起来了。
许久，她才哑着声音：“我不知道路线。”
“那么就由我来指路。”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走廊尽头的黑暗在忽明忽灭的灯光的衬托下看上去是那样幽深，让让少女想到了无边无际的宇宙中那令星际冒险家们闻风丧胆的黑洞，它吞噬了一切它可以吞噬的东西，包括星球、光明、飞船，乃至生命。
那是在地狱尽头静静凝视着你的无尽深渊。
等到少女的思绪不再那么混乱的时候，她才惊愕的发现自己正扶着白起向他叙述的方向走去，而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全身发凉，寒气刺骨。
李泽言，这一场赌局的发展，也许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太低估机器人的爱情了。
少女泯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向熔铸炉所在的方向走去。
>>
【3110年1月1日
“诺亚方舟”正式启动。
我忽然想起早上抱着好奇心来找我问为什么要给此次计划取名为诺亚方舟的白起，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那种感觉就像是外部洪水滔天却被不知名的闸门全部阻拦住一样，可我又不忍心拒绝他。
那么我回答了些什么呢？
“那意味着人类的希望”
糟糕，闸门即将被冲开了——
“有那个时间问这种浪费时间的问题，还不如好好做你的工作，幼稚。”
……很好，把人气走了。
幼稚。】
【3110年4月1日
3月1日时白起又一次陷入的沉睡，人工智能代替了他，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到现在也没能醒来。
我看着已经被我关机的初代七号，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种恐惧就像是来自深海之下的冰冷，一下子就攥住了我的心脏，然后慢慢收紧，令人喘不过气来。
孤独。
一想到多年之后苏醒过来的白起（如果这个匆匆忙忙制定出来的计划可以顺利得以实施的话）也要承受这样的孤独，甚至更胜一筹，我就不禁心疼起来。
可是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现在还不能唤醒白起，更何况唤醒需要除了我以外的人来执行，销毁已经开始，如果我这时唤醒他只会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在面对他的安全上，我不能信任何一个人。
将他放置在这里等着不知多少年后的来客将其唤醒，说不定还有些生机可寻。
当我回过头看向那个陷入沉睡的机器人时，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白起为了戏弄我而开的愚人节玩笑，也许下一秒他就会苏醒，然后得意洋洋地喊一句愚人节快乐。
可那只是我以为。】
【3110年7月7日
“诺亚方舟”计划即将走向尾声，那颗被我们命名为“诺亚方舟”的星球也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白起，我最终也会葬在“诺亚方舟”中。
我会永远陪着你，到时间的尽头。】
>>
在熔铸炉中，有着上千度的火焰正舔舐着炉壁，那些火焰烫人地很，连站在距离火焰几十米处站台上的少女都感到了空气中隐藏着的，正在跃动的火苗。
熔铸炉所用的能量是来自于地核的热能，人类没有办法取走地核热能，但是可以就地利用，不然的话也不会销毁所有机械——来之前，白起这样告诉她，以至于她看到那即使过了三千年也丝毫没有损耗的火焰，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
“就在这里吧。”
白起挣开了少女的扶持，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正好站在站台的边缘时才停下了脚步，仿佛丝毫感受不到那炽热的温度——事实上他的确感受不到——使得少女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看向自己怀中抱着的笔记本，第二次给了少女一个微笑：“我可以看一下这个笔记本吗？”
少女泯着唇，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他说这本日记本给谁看都可以，就是不可以给你看。”
“我明白了。”白起将视线移向脚下熔铸炉里那些火焰，“谢谢你肯陪我来到这里，那么我可以拜托你最后一件事吗？”
少女迟疑了一会：“什么…事？”
“执行自毁命令。”
“不行！”少女一惊，连忙摇头，“李先生他想让你活下……”
话音戛然而止。
少女自知暴露了一些不能让白起知道的秘密，不愿再说下去，白起却笑了起来。
“不用愧疚，我什么都知道。”
“他喜欢你。”少女知道这场赌局无法翻盘，干脆破罐子破摔，暴露了赌局筹码，“‘我爱你’这句话在当时的情形下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是他希望你能够活下去，在他不在的世界里活下去。”少女讲到这里有点抑制不住泪水，有一点银光在眼眶中闪烁，“你知道吗，‘七’在宗教里除了死亡和重生，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我爱你’。”
“我知道的，我一开始说过，我什么都知道。”
“你——”少女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那你愿意去‘诺亚方舟’吗？”
“我想陪着他，到时间的尽头。”白起背对着少女，注视着脚下的火焰，“拜托了。”
少女陷入了沉默，许久，轻声应答。
“好吧。”
“多谢来自千年之后的你肯配合他的赌局。”白起的声音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当然最后还是我看穿了，他又输给我了一次——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嘲笑他了。”
“那么，我开始了。”少女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初代七号，执行自我销毁。”
【指令接受，请输入密码】
“我爱你。”忽然少女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抽泣着，用颤抖的声线代替那个千年以前的人将未能诉诸唇舌的爱意传递，“李泽言喜欢你。”
【密码输入，正在辨析中……】
【输入正确，正在销毁中……】
【销毁完毕，请将机体投入熔铸炉】
失去了意识的初代七号向着火焰的方向倒去，少女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跪坐在站台边缘望着下方泣不成声。
那火焰在深渊之下狂笑着，像是有魔鬼成功从地狱脱逃然后来到了现世，带着复仇的地狱火焰发誓要将世间万物燃烧殆尽，火舌卷起了初代七号，舔舐着它的每一寸部件。
白起那双失去了神色的浅色眸子倒映出少女哭泣的脸庞，可他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如秋风穿堂而过的笑容，比起死亡前的洒脱与无所畏惧，那更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李泽言。”
少女听见自己因哭泣而变得沙哑的声音。
“你可真是一个孤注一掷的疯狂赌徒。”
>>
后记
>>
5122年7月7日
离那次去地球已经过了约四个月的时间，直到今天也就是7月7日，我想起了地球上那对生不逢时的情侣，忽然就升起了将这个故事记下来的念头，以后的岁月里拿出来看看，也是一种幸福。
怎么说呢，我觉得当时的我要是知道白起会选择投入熔铸炉的话，我一定会把这个赌局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可惜我和李泽言一样，猜到了开头，却没能猜到结局。
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
我是一名星际冒险家，根本不是什么工程师，当时瞒着白起只不过是不忍心让李泽言的赌局崩盘而已。我因为飞船能源耗尽，被迫降临到那一片废墟中，然后我又误打误撞发现了放在李泽言办公室里的日记本，看到了写在最后一页的遗书——写给看到日记的人的。
那份遗书记载着整个他所策划的赌局和穷尽一生的等待，就像是穿过时间和空间来到了三千年后的这里，而我，只是个送信的。
他说，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投入了熔铸炉，也就是说，熔铸炉里有他的骨灰——当然在那么高的温度下也有可能连骨灰也不剩。
白起知道李泽言葬在地球上吗？
他只说了他什么都知道，我想，就凭我那蹩脚的演技，怎么可能欺骗的了这一对拥有着完美默契的爱人呢？
我不是骗徒，我欺骗不了爱情。
不过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李泽言也和他一样投身入了熔铸炉。
啊，突然想起来那个李泽言在日记里所说的赌局前的猜测了，那个猜测在我看来也是一个赌局，万幸的是他赌赢了，白起苏醒了。
非要说原理的话，大概是人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情况下会激起求生意识，那种意识极其强大，足以抹杀那个人工智能，然后得以存活。当然谁都可以执行命令唯独李泽言不可以，因为白起对他防不胜防，根本不会产生威胁感。
至于那个后来的赌局，可以说筹码是白起对他的爱。他在遗书里写，如果白起爱他，那么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执着于寻找自己的埋骨之地，如果不爱——抱歉他认为没有那个可能。
很自信的人呢，可惜他低估了白起的爱和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白起也选择了投身于熔铸炉。
这场赌局，李泽言输了，因为白起根本没有按照他给的未来走，而是破了他的局，然后投身于熔铸炉中。
可他也赢了，白起误打误撞地找到了李泽言，从今以后，无论过了百年，千年，万年，他们将伴随着地球直至宇宙的尽头。
哪怕是时间归零万物湮灭，哪怕是地球坍塌剥落化为尘埃，都无法拆散他们。
李泽言，这道风越过时间，越过空间，越过生死，带着白起对你的回复到了三千年前的你的身边，你听见了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