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竹萦青

一般路过maybe大学生,永远在赶ddl的路上。
更新随缘,不踢屁股。
这里是大号,其他平台同名

【雷安】人偶师[时间与深海续]

☆路人视角,我流雷安,ooc与bug属于我,人物属于七创爹

☆自带粉丝滤镜

☆上篇请戳 【雷安】时间与深海

☆正文7365个字……写的比前篇还长竹子也是心累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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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她在海边拾起两块水晶般的碎片冰冷的蓝与温暖的黄,像是从神明那华丽的宫殿中琉璃壁画上最瑰丽的两块被窃去又不小心遗失在人间,所有的宝物在它们的面前都在一瞬间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人偶师将两片碎片交叠,重合在阳光之下,那似乎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温柔之绿随着阳光印入她的眼中。

“你瞧,最后两片也被我找到啦。”

地上像是用紫色水晶制成的眼睛的人偶伫立在那两片碎片所在的地方,像是完成了一桩心愿般失去了所有动作,仿佛一直以来为人偶师指路的不是它一样。

人偶师将地上的人偶拥入怀中,欣喜的眼泪从眼底泛出,她努力地抑制着,拼着命,扬起笑容,却败给了生理本能。

“谢谢,海盗先生。”

“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01

十四岁那年,她被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岁的小哥哥给救了。

小哥哥比她大不了多少岁,可那略带稚气的脸上却露着几分坚毅,将抱着洋娃娃还残留着眼泪的她护在了他的双剑之下。

“没事啦,可爱的小姐。”

她躲在赶来寻找她的侍卫的身后,拽着侍卫的衣角悄悄探出头来,他似乎意识到女孩在看他,

偏过头来朝着她扬起唇角温柔一笑,将她那深藏于内心的不安尽数驱散。

她朝着他离去的背影伸出了手。

像是虔诚的信徒妄图触碰太阳。

女孩抱着洋娃娃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哼着小曲,望着黑夜中璀璨的星空,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小脚丫,眼前却浮现出了那人碧绿色的眸子,温温柔柔的,像一汪春水。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可真像一位小骑士呢。”女孩忽然笑出了声,举起手中的洋娃娃,注视着它那双漆黑色宛若深渊的眼睛,自言自语,“你说,我要是有他那样的哥哥该多好,这样就不用面对家族里的黑暗了。”

“人偶世家继承人什么的,才不稀罕呢。”女孩皱了皱鼻子,面前的洋娃娃带着一成不变的笑看向她,“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我可以做一个骑士先生的人偶,等到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送给他啦。”

“娃娃,娃娃,你说等我长大了一些后逃出家,还能找到他吗?”


#02

女孩逃出了家,就像是一只金丝雀终于逃出了被精心打造的鸟笼。

不过说来奇怪,那位看上去可不好交谈的海盗先生,竟然会答应这一笔吃力不讨好的交易,仅要的条件也只是将骑士先生的人偶送给她,并让她给骑士先生带句话。

女孩透过飞向下一个星球飞船的玻璃,看见了宇宙中无数瑰的星云,她想起海盗先生的那双眸子。

“我可以帮你逃出来,不过,这个人偶就属于我的了。”海盗先生的眸子像紫水晶一般,却在眼底被阳光晕染出了万千星辰,在宇宙中无数次的诞生,又无数次的死去,炸裂出无数的瑰丽星云。

真是自由啊,那种肆意却又充满自信的笑容。

女孩在恍惚间举起手中弹珠大小的紫水晶球,透过它看向了玻璃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海盗先生的话语声。

“记得帮我给那个笨蛋骑士带句话。”

“‘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03

人偶师将两片碎片交叠在一起,正好将人偶师手上只有两处缺口的蓝黄交错的结晶补上,一道流光划过,结晶蓝黄交织,融为一体,成为了一颗碧绿色的水晶。

那是怎样的水晶啊,透明,纯洁而无暇,透过它看向四周,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温柔起来。

像极了那个人眼中的世界。

工作台上放置着一个洋娃娃,还有一个像是用紫色水晶做成眼眸的人偶,就那样站在工作台上,静静的注视着人偶师忙来忙去一言不发。

“我见到你们后可是想了很久,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们。”人偶师对着只有一个人偶和一个洋娃娃的屋子自言自语,即使空旷的房间没有一人回复她,她也乐此不彼,“现在我可想起来啦!十岁那年,我和父母去雷王星,可是亲眼目睹过骑士先生的授衔仪式呢。”

十岁那年。骑士单膝跪地,右手轻扣心脏,向他的王低声宣誓,那道因誓约成立而在泛起的淡金色的光,印入她的眼中,刻进她的记忆。

后来她出于好奇,曾在众人离去时躲在门后,悄悄远望过两人,却看到两个人争吵的画面,可是纵然是争吵,女孩也能看出他们眉眼间隐含着的笑意。

最后争吵还是结束了,以皇子拉过骑士,在他的右眼上烙下一个吻结束。

她不禁惊呼一声。

听见了这一声惊呼,还在因为皇子的行为而失神的骑士立刻回过神来,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连着皇子也愣了愣,看向骑士目光所向的地方,躲闪不及的女孩被他们两个看了个正着,她那双黑色的眸子印在那一片碧绿色和紫色中,露出了她那因为偷看被发现而格外慌乱的神色。

却未曾想,骑士朝着她弯了弯眼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而身后的皇子扬起唇角,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她的心都软了一片。

“那时候啊我就在想,你们这么好,怎么能不在一起呢?”

人偶师停下了动作,垂下眼帘,注视着手中的绿色水晶,眼中满满的尽是温柔。


#04

【喂喂,你听说过人偶师吗?】

酒馆里的酒客谈天谈地,其中一人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一直说到口渴,然后才灌下一大口酒,一瞬间脸颊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可他仍然毫不自觉地说了一句话,一瞬间酒馆就像是沸水炸开了锅一样。

“你们听说这届凹凸大赛,可是第一次没有一个人活到最后的一届!”

【他们呐,用人的灵魂做成的人形玩偶为桥梁,建立起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联系。他们善于约束灵魂,也善于解救灵魂,他们就是对灵魂这一方面的天才】

那人卖足了关子,直到众人忍无可忍时,才洋洋得意地又一次灌下一大口酒,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倒不是这一届实力差才导致无人生还,恰恰相反,这一届强到让神使们都目瞪口呆——只是啊,这一届最后的胜利者是一名骑士,到了最后还是选择追随着他的王落入了时间之海。”

众人听得出神,却没有注意其中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女早已攥紧了双手,斗篷下隐藏在黑暗的脸上满是泪水,却死死泯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如果他们想续接两个死灵未来的缘分,只要用他们的血编织出一条长长的红线,再将两端分别系在两个死灵的魂扣上,未来的那两人无论天意如何弄人,命运多么坎坷,都会再一次建立起缘分啦。】

一切都被叙述完毕,众人不禁唏嘘,那人却长叹了口气。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都是听别人说的。”

“可惜了,在凹凸大赛死亡,谁不知道只有死路一条,连个未来也没有哇。”

【啊,你问魂扣?魂扣就是两位死灵在生前最能代表他们缘分的部位,一旦系上红线,就会泛起两种色交织而成的光,那分别是最能代表两人的光芒,一旦光芒出现,那就说明,人偶师成功找到了他们的魂扣。】

“灵魂都被他们的元力种子束缚起来,随着元力种子的回收而消亡,强者由于灵魂与元力种子融为一体,在死亡的那一刻晶化破碎,除非有人偶师愿意进赛场为他们拼凑灵魂碎片,否则也只能变为万千世界的一粒尘埃了。”

“可是人偶师本身没有战斗力,进了凹凸大赛就是死路一条。”

“又有哪个人偶师愿意为不认识的人付上一条命,和没有未来的未来呢?”

【可是话虽这么说,能够真正被人偶师找到魂扣并顺利牵起红线的人,能有多少呢,毕竟这红线,只能牵一次啊。

这对于他们来说,分明就是一场赌局。】

“抱歉。”披着斗篷的少女站起身来,惊到了一帮群众。

【所以说,人偶师也不是什么好当的职业啊。】

她走向那人,轻轻叩击桌面,将微带醉意的酒客惊醒,朝着他露出有礼节却带着疏离的微笑。

“请问凹凸大赛的比赛场地怎么去?”


#05

人偶师梦见了骑士与王。

当年宣誓的场景,随着四周梦境迷雾的淡去而变得清晰可见,那两道誓约之光,随着拳头的轻叩一圈一圈晕开,熟悉的场景,让人偶师几乎失了神,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没有多长时间了,她必须深入两人的梦境,找到魂扣,然后亲手为他们系上代表缘分的红线。

梦中的场景走马观花般消失然后重现,无数段属于两个人的秘密的记忆藏在回忆之门的后面,随着人偶师意识的逐渐深入而一点一点的重见天日,待到人偶师离去时轻轻地把门合上方才重新隐于迷雾之中。

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自己的意识,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疏忽而错过什么重要线索。

迷雾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慢慢变得浓厚起来,遮住了尽头,也遮住了人偶师前进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按下面前的门的把手——那是最后一扇,也是属于他们的,最重要的记忆,和离线索最近的记忆。

说是记忆也不完全是吧,人偶师苦笑着踏进房间。

毕竟死灵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对于他们来说,意识便是记忆。

门后的场景明显是一座花园,人偶师很快就意识到这里是雷王星王室的皇家花园,那是皇子还没有变成海盗、骑士还没有离开王的时候,那是属于他们的童年时期。

小骑士练剑练得累了,干脆就抱着双剑,坐在台阶上倚着门柱只想打个盹,却没想到陷入了沉睡。午间的阳光因为是春季的原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刺眼,春天的气息弥漫在花园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只蝴蝶从远处翩翩而来,驻留在小骑士的鼻尖上,纵然是小骑士因为不适而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蝴蝶也只是惊得颤了颤双翼,然后静静地,一动不动。

人偶师看得心都软了一片。

忽然,小皇子出现在人偶师的视线之中,他抱着一堆书本,看上去像是刚上完什么课,然后匆匆忙忙地要赶到下一个地方时恰好路过这里,却在此停下了脚步。

他蹑手蹑脚地走近小骑士,努力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吵醒对方,然后走到小骑士的身边,悄悄地俯下身来。

蝴蝶受了惊,扑扇着翅膀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

人偶师惊得睁大了双眼。


#06

这一届的凹凸大赛多了一个奇怪的参赛者。

少女听到这样的评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那笑容里日益凸显出来的疲惫与失望暴露了她日渐走向绝望的情绪。

她常常在深夜里坐在海边,又或者划着小船行驶在海面,朝着时间之海的方向静静地发着呆,任那看似触手可及实际远在天边的半轮明月升起落下,洒在海面上的月光因海水的起伏而变得支离破碎。

她随手从月光中捧起一捧海水,却从指缝中流回大海。

陪伴着她从小到大的洋娃娃和新加入的成员被她放置在身边,又或者放置在船头,那双黑水晶和新成员的紫水晶眸子在月光的浸染下,显得格外幽深,仿佛替她看到了不知名的未来。

新成员被少女喊做海盗先生,她想,这大概就是那个海盗先生的灵魂晶石了吧。

她是无意间在时间之海的深海之下发现海盗先生的灵魂晶石的,令她惊讶的是那块宛若紫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晶石随着其生命的消逝丝毫未损,静静的沉没于深海之下,像是等着谁来找他一样。

明明大赛的商品应该没有问题的,可是那一刻的她只感觉胸腔一阵发闷,像是潜水用具突然就失了效,导致巨大的海压迎面扑来,发誓要将一切敢忤逆它的存在尽数抹杀。

要不然该怎么解释她为什么心口就像被一把钝刀子翻搅着一样疼得发慌呢?


#07

【不会破碎的灵魂晶石?当然存在啊。

不过那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了。】

少女将紫水晶小心翼翼地拾起,带回到了岸上,此时的天色早已完全黯淡下去,只留下一弯月牙与漫天璀璨的星辰随意地被洒在黑夜的幕布上,照亮了夜空中的那一片深渊。

【将人偶师那充满着希望时所做的玩偶带在身边,将会带给他们充满着希望的未来,纵然是他们死亡,有了这名为“希望”的守护,才会有通向希望的远方之路。】

她将“紫水晶”举在眼前,仿佛与当年那个刚逃出家的女孩一样,身影与回忆重叠,她又透过了那人的眸子看见的星辰璀璨与星云瑰丽,蔓延交错,伸向充满了无限可能与无限憧憬的远方

【但是啊,光是有希望可还不够,本应破碎的灵魂,会在充满希望和本有的极其强大的执念的守护下凝合在一起,纵然是命运也无法摧毁它。

那执念该有多强呢?

打一个比方吧,如果一个正常人的执念可以实现,那么那个拥有着不灭灵魂的人的执念将会世界完全颠覆,甚至牺牲自己将命运改写,也在所不惜——这是得有多大的执念,才能使那本应破碎的灵魂在时间的洗礼、命运的摧残之下,反而变得如此坚不可摧啊!】

人偶师想起海底早已四分五裂的,那个很久很久以前送给海盗先生的那个人偶,凝视着原本静静躺在人偶碎片间的“紫水晶”,咬了咬牙,用匕首在手心狠狠划开一道伤痕,然后,紧握那颗灵魂结晶

她的眼底像是藏着一道深壑,谁也不知道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吧,就算是你有这种惊天的执念,可人偶师不一定有希望啊。你可别忘了,人偶师这个职业,本身就代表着绝望——赌对了,你才能松一口气,赌错了,便又是一道绝望加于己身。

他们看遍了来自他人、来自世间的种种绝望后,又何来希望之言呢?】

“师傅……不,母亲大人,这次你可说错了一点啦。”

人偶师戳了戳手中逐渐成型的人偶,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忍不住弯了弯眸子,而那紫色晶石在人偶师掌心之血的浸染下,竟然开始发烫,最后变得烫手之极。

“倘若在绝望诞生之前便触及了那道耀眼的希望,那在此之后的黑暗中行走,我们又怎么会堕入绝望呢?”


#08

少女——也许现在应该叫人偶师——她怔怔地望向远方,那一轮满月即将落下,象征着新生的朝阳即将升起。不过现在,海平面从她的眼前一直延伸至远处那宛若深渊的黑暗中,然后消失不见。

她等着黎明的到来。

也许是她失神的时间太久了,连海盗先生什么时候从她的身边离开也不知道,那毕竟是用人的灵魂所做的人偶,不像用普普通通的材质做成的洋娃娃一样毫无生机,人偶师可没有办法完全操纵这种人偶。

“话说,积分赛结束后,我就没办法帮助你们了吧?”人偶师的情绪有些低落,随即像是逼着自己忘掉烦恼般狠狠摇了摇头,望着远处扬起唇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是在徒劳地安慰着海盗先生,又或者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不过就算我这点实力被淘汰出局,也要拼尽全力地去找骑士先生啊。”

“我欠你们的大人情……可不能不还哪。”

“海盗先生,你说骑士先生的灵魂碎片究竟在哪呢,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找他了……”人偶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她将双腿蜷起,然后将即将哭出来的表情掩藏在双臂间。

一切就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般,除了浪花拍打海岸和海风呼啸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杂声响起。

“算啦算啦,再说这些丧气的,我可就坚持不下去了。”她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轻轻拍去了身上的沙土,然后转过身扬起一如既往的笑容,“海盗先生,我们该出发……”

话音戛然而止。

在海盗先生所站的地方,有两片水晶般的碎片隐隐约约被海沙掩盖,她是心不知被什么给捏紧了,胸口一阵发闷。

天边的那轮初生的朝阳升起的很快,就像是从海下突然蹦出来的一样,照亮了海平面,照亮的远处的深渊,照亮了此间黑夜,它穿过人偶师眼底的迷茫层雾,驱散了她眼中的所有绝望。

——那两片碎片,冰冷的蓝与温暖的黄此刻交叠在一起,交织出希望的碧绿,那颜色,坚定,温柔,暖若春风,像极了骑士先生笑起来的样子。

明明应该笑的——人偶师这样想——可她止不住从眼底泛起的泪水,一开始是溢出,然后是流泻,最后如泄洪之堤。她蹲下身去放声大哭,像是要将这么多天来死死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尽数宣泄出来方肯罢休。

你瞧,兜兜转转,历经时间的洗礼,海盗带着娃娃终于找到了那个失踪的骑士。


#09

人偶师趴在工作台上陷入了沉睡。

这是最后一天,待到第二天旭日初升,黑暗消失殆尽之时,她就不得不放下执念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赛场。等待着她的结局,也许是带上内疚和痛苦的活,也许是,死亡。

如果在积分赛里被淘汰了会怎样?

她没有想过,也不曾想过但是结合历届比赛的结果,和这几天陆陆续续的参赛者死亡的讯息,她也多多少少猜出了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

畏惧吗?

人偶师叹了口气,推开了熟悉的回忆之门,小骑士和小皇子正裹在被单里,捧着热茶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骑士”,听他说着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故事,也许是听来的,也许是自己编造的。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人偶师这样自嘲着,找了个角落坐在远处,等着这一段回忆结束——不知为什么,这一段回忆出现的次数最多,也是最清晰的,或许是在向她述说着什么,只是她现在还暂时看不懂罢了。

“……候鸟的生命被海洋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直到逼近死亡的最后一刻,它终于想起来了,它想起了所有……”

人偶师听着听着,便盯着那两个还是孩子的海盗与骑士出了神,她看着那两人的眸子,在壁炉中跃动的火苗的映照下,眼底炸裂出万千瑰丽的星云。

……是错觉吗?

她似乎看到了两人的眼中有一道对方眸色的流光划过,然后转眼消失不见。

“晚安。”

“祝你们有一个好梦。”

人偶师恍然回神,此时小骑士与小皇子早已乖乖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让原本还带着烦恼与哀愁的人偶师忍俊不禁:原来未来嚣张之极的海盗先生,也有这么乖的时候啊。

笑也笑够了,她也该离开了。

人偶师刚将右手搭在回忆之门的把手上,身后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般令她僵在原地。

“都说献上心脏便是代表忠诚,可是明明眼睛才是真正的,通向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最佳路径啊。”

“我说的对吗,可爱的小姐?”


#10

人偶师从来都没有这么疯狂过。

她勾起工作台上看上去乱糟糟的红线,尽可能地快速理顺。靠窗的地方,海盗与骑士并排站着,洋娃娃倚在隐蔽在黑暗中的一角,任由虚无将它尽数遮掩。

太阳悄然冒出了半个脑袋。

——那人是长大后的骑士先生!

——娃娃,娃娃!你看见了吗!我真的在长大后再一次看到了他!

晨光微醺,初阳洒出的光辉将世间万物拥入怀中,生灵皆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它照进小屋,将黑暗驱散,随之洋娃娃的笑脸露了出来,那双黑水晶的眸子就像是被水浸没过一般,湿润润的。

人偶师将红线两端分别搭在两个人偶的右眼上——

——“积分赛结束,现在进行原力回收。”

就算是面对着冰冷无情的死亡宣告,她也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笑的这样开心过。

“现在。”人偶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一丝即将死去的恐惧,没有一丝生命逐渐消逝的痛苦,它带着喜悦,期盼,希冀,和那一点细微的遗憾,“男孩和候鸟相遇了。”

人偶师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个温暖的庭院里。

蝴蝶扑闪着双翼飞向太阳的怀抱。

小皇子在小骑士的右眼烙下轻柔的吻。

那一刻她仿佛真的看见了故事里的候鸟飞着飞着,终于敛起双翼,停驻在了男孩的肩头,而那个男孩也只是偏了偏头,让候鸟有一个可以驻足的地方,毫无动容的脸上,只有那双紫眸倾注了他的尽生温柔。

他开了口,他说。

“好久不见。”


后记

“安迷修,你傻了么!”

被身旁的人喊了名字,安迷修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凝视着身后某个方向,眉头轻皱。

“安!迷!修!”

“恶党你喊这么大声是想吓死我吗!”安迷修被吓了一大跳,见到雷狮那一抹戏谑的笑,没好气的回吼一句。

雷狮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你刚才被哪个漂亮的小姐姐勾了魂?连我喊你喊了三遍都没有听见。”

“不是……”安迷修想到刚才莫名而来的感觉,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得雷狮玩心大起,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对方的脑门,然后被安迷修一巴掌拍开。

“你不觉得,刚才有人在盯着我们看吗,而且一点恶意也没有,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难得见了面的那种感觉。”

橱窗里的洋娃娃微笑着,阳光照在它的身上,被那双如黑水晶一般的眸子尽数接纳,宛若投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那笑容看上去,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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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说是2018.1.1发出来的新年礼物,结果发现字太多了一个晚上根本打不完_(:з」∠)_

手稿明明没这么多来着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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